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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長清趁夜來到侯府, 白日裏盯著靖安侯府的人實在太多，尤其是在北臨使團入了雲都城的這個節骨眼上，暗中謀劃著渾水摸魚的人可不少。
世家倒臺, 倒成了無數人上位的機會，頂尖的那一批位置空了下來，被打壓多年的誰不想爭上一爭。
當年尚有各大世家將這些資源牢牢把控在手中，如今便是個七八品的小官吏都想來分一杯羹, 人心不足蛇吞象, 自然也有人眼紅顧迎溪如今的地位。
她升得實在是太高又太快, 三品起步, 兩年不到的時間, 如今已經是到了封無可封的地步，讓他們自己上戰場去建功立業可不一定能夠有顧迎溪這般結果。
皇帝的恩寵可以是天大的好處，也可以招來天大的災禍。
只不過是先前世家的下場擺在那，如今尚未有人膽敢再來挑釁罷了，只是蠢蠢欲動的仍舊大有人在。
她是知道寧長清要趁夜過來商量事情的, 所以一直等著沒睡，寧長樂見她一直坐在軟榻上不知在翻看著什麽，便將小女兒抱到床上一塊睡了。
門被輕輕叩響兩聲，顧迎溪先轉過頭確認是否吵醒了兩位祖宗, 這才起身打開房門出去，輕聲說道：“走吧。”
“見過大將軍王。”寧長清笑笑, 慣常冷清的臉上居然有了一絲名為揶揄的表情，“沒想到這一走，雲都城裏這麽大變化。”
她仍舊是那樣, 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溫文謙遜的書生，瘦高的身子在衣衫之下顯得特別單薄。
顧迎溪拍了拍寧長清的肩頭, “堂姐瘦了。”
“出門在外嘛，也是正常。”
兩人寒暄了幾句，等奉茶的下人離開，大廳裏就剩下她們二人，寧長清才正色看向顧迎溪。
“北臨那位，沒跟著大部隊入城，如今隊伍裏的是一名死士。”
寧長清稍一停頓，又開口道：“陛下似乎有意讓我入禦史臺。”
微蹙起眉頭，顧迎溪稍稍有些不解，原以為此番寧長清歸來，怎麽也得掙個六部之一的侍郎當當。
“怎會如此？t”
“你與寧氏都太招搖了。”
面見過皇帝之後寧長清也琢磨了一下，自己有了些猜測，看著顧迎溪，不確定的說道：“陛下大抵是有意如此。”
如今無論是侯府、顧迎溪還是寧氏三姐妹，就像是被架在空中，若是皇帝有意維護顧迎溪，很明顯只能暫時委屈寧長清了。
所以寧長清此番是在提醒顧迎溪，“她是要你成為一個無可指摘的完美大將軍。”
“起碼是在去邊境攻打大延之前。”
顧迎溪自然知道，畢竟是一場國戰，一個長勝大將軍作為主將，出征前，主將身上不可沾染是非，皇帝要的就是從上到下都是一往無前的必勝氣勢。
旁人暫時不敢來招惹顧迎溪本人，可她身邊這些人若是也如此特殊，得了皇帝的恩寵，誰知會不會有人急了眼。
所以顧迎溪便只能十分無奈的點點頭，“我知道的，這段時間都已經盡量躲著了。”
一個剛剛封了大將軍王的人，就連自家小女兒提前辦的周歲宴都沒打算大肆宣揚出去，只打算請些親朋好友過來簡單吃個席面便罷。
“我也著人同長祈與長恕說了，這段時日裏就暫時閉門不出吧。”
都是一家人，自然都會幫著自家人考慮，況且三姐妹能有今日，也多得寧長樂與顧迎溪兩人的幫扶，否則她們三人如今大概只能在家中幫忙經商罷了。
一身才學能力因著商籍便無處施展。
顧迎溪卻道：“不可。”
“我知姐妹們的心意，但堂姐，溪是遲早要退出朝堂的人。”
既然寧長清深夜過府來與她講這些掏心窩子的話，顧迎溪自然也無所顧忌，同樣對其推心置腹。
“阿父有爵位，如今我也封了王，一門雙爵，這已是天大的殊榮，更何況就連夫人都被陛下認作義妹。”
“長祈是駙馬，堂姐你遲早也是要與阿眷成婚的，長恕是我有意放在軍中歷練的。”
“若是為了我們四人共處於朝堂之上，堂姐可想過陛下會怎麽看嗎？”
怎麽看？當然是橫看豎看都看不順眼的那種看了。
上有顧迎溪和顧承在，下有寧長祈和寧長恕兩姐妹作為後起之秀，武將這邊是別指著別人能有什麽出頭之路了。
寧長清走的是文官的路子，照著目前發展，遲早會走上那宰輔之位。
那朝堂便可算是由著她們兩家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了，莫說百官不肯，皇帝自是也不肯的。
“可陛下...怎會同意？”寧長清知道顧迎溪說的沒錯，不過皇帝親手將她捧至高位，而如今的顧迎溪才不過二十一歲。
若是此次得勝歸來，可以說楚氏皇朝往後四十年都不需要擔心朝中沒有武將可用之事了。
“陛下自是不同意。”
顧迎溪失笑，“所以我會死在戰場之上。”
寧長清大驚失色，手中茶杯差點握不住，也顧不得傾倒的茶水打濕了衣裳。
忙追問道：“你這是說的什麽胡話？”
“怎可輕生...”
顧迎溪舉起手，打斷她的話，知道她這是關心則亂。
“堂姐想哪去了，自然不是真死，我有夫人還有女兒，怎舍得拋下她們。”
“明白了。”寧長清很快反應過來，是自己小題大做了。
但還是忍不住要問個清楚明白，畢竟這不是小事。
“你是如何打算的？”
“堂姐先坐下，不必著急，我慢慢同你說來便是。”
這夜，兩人交談許久，寧長清方才離去，顧迎溪的盤算太大，一個弄不好便是欺君罔上，她想借假死遠離朝堂，如何安排妻女便是一樁需要頭疼的事了。
她這一身榮光對她而言卻是束手束腳的枷鎖，隨時可能成為奪她滿門性命的催命刀。
如今皇帝對她既有信重，也有日益加深的防備與猜疑，若是顧迎溪再次得勝歸來，君臣離心也不是什麽不可預見之事。
所以不如讓自己死在西北戰場之上，死在最得皇帝陛下恩寵的時候，那樣的話，至少皇帝心中會對她有所愧疚，念及她，總會對家人留情些許。
沒了顧迎溪，靖安侯府還有王位都還有壹壹這麽個繼承人，即使日後沒什麽成就，做個閑散王爺也無不可。
而寧氏三姐妹，一個是駙馬，一個走得是文官的路子，軍權自然又會回到皇帝的手裏，她大可放心啟用寧氏姐妹。
至於夫人與小女兒，顧迎溪坐在床邊，默默看著床上熟睡著的兩位祖宗，這都是她的珍寶，可她要委屈她的珍寶了。
寧長樂不知何時睜開眼睛，看著自家小乾君溫柔又帶著愧意的小鹿眼，擡手撫摸她側臉，問道：“怎麽了？”
小乾君搖搖頭，不知該怎麽說。
這事她謀劃已久，阿父遠在邊境始終未歸，自從大延傳來異動的消息之後，顧承就到了西北。
她有打算，自然不會瞞著自家父親，而且這事交給誰來辦都不放心，所以顧迎溪去信拜托顧承替她準備，顧承便回信和她說：“知了，且安心去吧。”
顧迎溪便知道父親能明白她的心思，只是且得暫時瞞著她阿娘，楊琬莠是個急性子，若是提前知道一切都是她安排的一出戲，到時自不會表現的太過悲傷，皇帝便會生疑。
“想做什麽就放心去做，我和小球，都會支持你的。”寧長樂也不追問，只將拉下來吻了一下，又推著她起身。
“去洗漱，換身衣服，睡覺。”
顧迎溪眷戀地蹭了蹭自家夫人的頸窩，應聲“好”便起身去了。
寧長樂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小乾君有了不少心事，現在也學會掩藏了，雖是長大成熟了，到底還是失去了當初的天真快樂。
她只能在心裏悄悄罵：該死的狗皇帝。
等自家小乾君洗漱完畢換了寢衣回來，寧長樂便稍微挪動著身子給她讓些位置，小女兒在最裏面睡得正香，小手小腳乖巧放在身邊，睡相是極規矩的。
顧迎溪被她握著小拳頭抵著小臉蛋的睡相可愛到，越過自家夫人的身子去親吻小女兒臉蛋，小球眉頭皺了一下，小拳頭揮舞著趕蚊子，氣性還是那麽大。
“別鬧她。”寧長樂擰著自家小乾君的耳朵將人拉回來，這人是不是不想睡覺了，一會兒將女兒鬧醒，倆人都別想再睡下去。
“好~不鬧她。”看似乖巧的應道，下一刻卻壓在自家夫人身上，壞壞笑著說：“來鬧夫人，可好？”
寧長樂蹙眉，捏著她臉頰軟肉推開，語氣暗含警告，“女兒還在。”
而且就躺在自己身邊，她講什麽鬧不鬧的，寧長樂甚至想捂住小女兒的耳朵，生怕自家小乾君孟浪之語會傳進去，帶壞小孩。
顧迎溪俯下身子，用氣聲在自家夫人耳邊說道：“就是因為女兒在，更刺激了。”
“......”
已經開始懷疑自家小乾君這深夜出去一趟是不是撞邪了的寧長樂只好說：“我明天找個道士來家裏。”
“嗯？怎得突然找道士？”顧迎溪茫然不解，夫人好沒情趣，竟然不接她的話茬。
寧長樂瞪一眼自家小乾君，帶著嗔怒的聲音竟然有別於平時清冷，有些嬌俏可愛，“來看看你是不是撞邪了。”
顧迎溪微微歪了歪腦袋，眨巴著小鹿眼，“夫人擔心我？”
“顧迎溪！”寧長樂惱了，她就打定了主意非得此時逗弄自己對吧。
小乾君假裝懵懂，被自家夫人捏著下巴啃了一口，輕“嘶”出聲，這才發現寧長樂耳朵都紅了，她笑笑，“夫人真可愛。”
沒錯，她就是因著知道自家夫人容易害羞，尤其是女兒在身邊，寧長樂的羞恥心受不住，這才一直故意逗弄自家夫人。
“再使壞你就去睡小榻。”
寧長樂的威脅很有效果，也可能是小乾君真的累了，她翻身側躺到一邊，乖乖將自家夫人抱入懷裏，“溪知錯了，夫人，我們睡覺吧。”
“你還沒老實交待今夜都去做什麽了，就想睡覺？”
她語氣危險，顧迎溪的小獸本能立即給出警示，後脖子上的小絨毛都豎了起來，小乾君插科打諢了半晌，眼見還是逃不過，只好垂頭喪氣的開始老實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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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尚有各大世家將這些資源牢牢把控在手中，如今便是個七八品的小官吏都想來分一杯羹, 人心不足蛇吞象, 自然也有人眼紅顧迎溪如今的地位。
她升得實在是太高又太快, 三品起步, 兩年不到的時間, 如今已經是到了封無可封的地步，讓他們自己上戰場去建功立業可不一定能夠有顧迎溪這般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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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知道寧長清要趁夜過來商量事情的, 所以一直等著沒睡，寧長樂見她一直坐在軟榻上不知在翻看著什麽，便將小女兒抱到床上一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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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大將軍王。”寧長清笑笑, 慣常冷清的臉上居然有了一絲名為揶揄的表情，“沒想到這一走，雲都城裏這麽大變化。”
她仍舊是那樣, 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溫文謙遜的書生，瘦高的身子在衣衫之下顯得特別單薄。
顧迎溪拍了拍寧長清的肩頭, “堂姐瘦了。”
“出門在外嘛，也是正常。”
兩人寒暄了幾句，等奉茶的下人離開，大廳裏就剩下她們二人，寧長清才正色看向顧迎溪。
“北臨那位，沒跟著大部隊入城，如今隊伍裏的是一名死士。”
寧長清稍一停頓，又開口道：“陛下似乎有意讓我入禦史臺。”
微蹙起眉頭，顧迎溪稍稍有些不解，原以為此番寧長清歸來，怎麽也得掙個六部之一的侍郎當當。
“怎會如此？t”
“你與寧氏都太招搖了。”
面見過皇帝之後寧長清也琢磨了一下，自己有了些猜測，看著顧迎溪，不確定的說道：“陛下大抵是有意如此。”
如今無論是侯府、顧迎溪還是寧氏三姐妹，就像是被架在空中，若是皇帝有意維護顧迎溪，很明顯只能暫時委屈寧長清了。
所以寧長清此番是在提醒顧迎溪，“她是要你成為一個無可指摘的完美大將軍。”
“起碼是在去邊境攻打大延之前。”
顧迎溪自然知道，畢竟是一場國戰，一個長勝大將軍作為主將，出征前，主將身上不可沾染是非，皇帝要的就是從上到下都是一往無前的必勝氣勢。
旁人暫時不敢來招惹顧迎溪本人，可她身邊這些人若是也如此特殊，得了皇帝的恩寵，誰知會不會有人急了眼。
所以顧迎溪便只能十分無奈的點點頭，“我知道的，這段時間都已經盡量躲著了。”
一個剛剛封了大將軍王的人，就連自家小女兒提前辦的周歲宴都沒打算大肆宣揚出去，只打算請些親朋好友過來簡單吃個席面便罷。
“我也著人同長祈與長恕說了，這段時日裏就暫時閉門不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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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才學能力因著商籍便無處施展。
顧迎溪卻道：“不可。”
“我知姐妹們的心意，但堂姐，溪是遲早要退出朝堂的人。”
既然寧長清深夜過府來與她講這些掏心窩子的話，顧迎溪自然也無所顧忌，同樣對其推心置腹。
“阿父有爵位，如今我也封了王，一門雙爵，這已是天大的殊榮，更何況就連夫人都被陛下認作義妹。”
“長祈是駙馬，堂姐你遲早也是要與阿眷成婚的，長恕是我有意放在軍中歷練的。”
“若是為了我們四人共處於朝堂之上，堂姐可想過陛下會怎麽看嗎？”
怎麽看？當然是橫看豎看都看不順眼的那種看了。
上有顧迎溪和顧承在，下有寧長祈和寧長恕兩姐妹作為後起之秀，武將這邊是別指著別人能有什麽出頭之路了。
寧長清走的是文官的路子，照著目前發展，遲早會走上那宰輔之位。
那朝堂便可算是由著她們兩家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了，莫說百官不肯，皇帝自是也不肯的。
“可陛下...怎會同意？”寧長清知道顧迎溪說的沒錯，不過皇帝親手將她捧至高位，而如今的顧迎溪才不過二十一歲。
若是此次得勝歸來，可以說楚氏皇朝往後四十年都不需要擔心朝中沒有武將可用之事了。
“陛下自是不同意。”
顧迎溪失笑，“所以我會死在戰場之上。”
寧長清大驚失色，手中茶杯差點握不住，也顧不得傾倒的茶水打濕了衣裳。
忙追問道：“你這是說的什麽胡話？”
“怎可輕生...”
顧迎溪舉起手，打斷她的話，知道她這是關心則亂。
“堂姐想哪去了，自然不是真死，我有夫人還有女兒，怎舍得拋下她們。”
“明白了。”寧長清很快反應過來，是自己小題大做了。
但還是忍不住要問個清楚明白，畢竟這不是小事。
“你是如何打算的？”
“堂姐先坐下，不必著急，我慢慢同你說來便是。”
這夜，兩人交談許久，寧長清方才離去，顧迎溪的盤算太大，一個弄不好便是欺君罔上，她想借假死遠離朝堂，如何安排妻女便是一樁需要頭疼的事了。
她這一身榮光對她而言卻是束手束腳的枷鎖，隨時可能成為奪她滿門性命的催命刀。
如今皇帝對她既有信重，也有日益加深的防備與猜疑，若是顧迎溪再次得勝歸來，君臣離心也不是什麽不可預見之事。
所以不如讓自己死在西北戰場之上，死在最得皇帝陛下恩寵的時候，那樣的話，至少皇帝心中會對她有所愧疚，念及她，總會對家人留情些許。
沒了顧迎溪，靖安侯府還有王位都還有壹壹這麽個繼承人，即使日後沒什麽成就，做個閑散王爺也無不可。
而寧氏三姐妹，一個是駙馬，一個走得是文官的路子，軍權自然又會回到皇帝的手裏，她大可放心啟用寧氏姐妹。
至於夫人與小女兒，顧迎溪坐在床邊，默默看著床上熟睡著的兩位祖宗，這都是她的珍寶，可她要委屈她的珍寶了。
寧長樂不知何時睜開眼睛，看著自家小乾君溫柔又帶著愧意的小鹿眼，擡手撫摸她側臉，問道：“怎麽了？”
小乾君搖搖頭，不知該怎麽說。
這事她謀劃已久，阿父遠在邊境始終未歸，自從大延傳來異動的消息之後，顧承就到了西北。
她有打算，自然不會瞞著自家父親，而且這事交給誰來辦都不放心，所以顧迎溪去信拜托顧承替她準備，顧承便回信和她說：“知了，且安心去吧。”
顧迎溪便知道父親能明白她的心思，只是且得暫時瞞著她阿娘，楊琬莠是個急性子，若是提前知道一切都是她安排的一出戲，到時自不會表現的太過悲傷，皇帝便會生疑。
“想做什麽就放心去做，我和小球，都會支持你的。”寧長樂也不追問，只將拉下來吻了一下，又推著她起身。
“去洗漱，換身衣服，睡覺。”
顧迎溪眷戀地蹭了蹭自家夫人的頸窩，應聲“好”便起身去了。
寧長樂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小乾君有了不少心事，現在也學會掩藏了，雖是長大成熟了，到底還是失去了當初的天真快樂。
她只能在心裏悄悄罵：該死的狗皇帝。
等自家小乾君洗漱完畢換了寢衣回來，寧長樂便稍微挪動著身子給她讓些位置，小女兒在最裏面睡得正香，小手小腳乖巧放在身邊，睡相是極規矩的。
顧迎溪被她握著小拳頭抵著小臉蛋的睡相可愛到，越過自家夫人的身子去親吻小女兒臉蛋，小球眉頭皺了一下，小拳頭揮舞著趕蚊子，氣性還是那麽大。
“別鬧她。”寧長樂擰著自家小乾君的耳朵將人拉回來，這人是不是不想睡覺了，一會兒將女兒鬧醒，倆人都別想再睡下去。
“好~不鬧她。”看似乖巧的應道，下一刻卻壓在自家夫人身上，壞壞笑著說：“來鬧夫人，可好？”
寧長樂蹙眉，捏著她臉頰軟肉推開，語氣暗含警告，“女兒還在。”
而且就躺在自己身邊，她講什麽鬧不鬧的，寧長樂甚至想捂住小女兒的耳朵，生怕自家小乾君孟浪之語會傳進去，帶壞小孩。
顧迎溪俯下身子，用氣聲在自家夫人耳邊說道：“就是因為女兒在，更刺激了。”
“......”
已經開始懷疑自家小乾君這深夜出去一趟是不是撞邪了的寧長樂只好說：“我明天找個道士來家裏。”
“嗯？怎得突然找道士？”顧迎溪茫然不解，夫人好沒情趣，竟然不接她的話茬。
寧長樂瞪一眼自家小乾君，帶著嗔怒的聲音竟然有別於平時清冷，有些嬌俏可愛，“來看看你是不是撞邪了。”
顧迎溪微微歪了歪腦袋，眨巴著小鹿眼，“夫人擔心我？”
“顧迎溪！”寧長樂惱了，她就打定了主意非得此時逗弄自己對吧。
小乾君假裝懵懂，被自家夫人捏著下巴啃了一口，輕“嘶”出聲，這才發現寧長樂耳朵都紅了，她笑笑，“夫人真可愛。”
沒錯，她就是因著知道自家夫人容易害羞，尤其是女兒在身邊，寧長樂的羞恥心受不住，這才一直故意逗弄自家夫人。
“再使壞你就去睡小榻。”
寧長樂的威脅很有效果，也可能是小乾君真的累了，她翻身側躺到一邊，乖乖將自家夫人抱入懷裏，“溪知錯了，夫人，我們睡覺吧。”
“你還沒老實交待今夜都去做什麽了，就想睡覺？”
她語氣危險，顧迎溪的小獸本能立即給出警示，後脖子上的小絨毛都豎了起來，小乾君插科打諢了半晌，眼見還是逃不過，只好垂頭喪氣的開始老實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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